一、“双碳”变革本身就包含丰富的“天时地利人和”因素
应对气候变化本身就是一个包含时间、空间和人等要素的复杂过程。应对气候变化行动通过调整和改变人类社会自身的行为,减少对生态和大自然的破坏,这个过程本身就涉及到人与人的关系、人与自然的关系、国与国的关系、局部与整体的关系,以及从时间维度(分为两类,包括以同一时间截面为标志的绝对时间维度、以不同发展阶段为标志的相对时间维度)、地理空间维度(分为两类,包括以现实地理空间纽带为特征的物理地理空间,以意识形态相似为特征的意识地理空间)上对人、企业、国家及其他主体的权利与义务、权力与责任的重新定义、评估和调整。
当前,全球碳减排大势已经形成,围绕二氧化碳排放的国际规则正在建立,欧盟提出“European Green Deal”,拟通过实施碳边境调节机制CBAM等,影响国际贸易格局与规则。美国现政府也正在重塑气候变化“斗士”形象,参与国际碳规则制定。
对我国而言,“双碳”变革是我国应对气候变化、加强生态文明建设应有之义,是实现可持续发展、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,是我国作为一个整体成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表率的必然选择。
在时间尺度上,处理好当前与长远的关系,立足当前和现实条件,系统谋划,扎实推进,也要着眼长远,将减污降碳与高质量发展有机结合,形成新发展动能、促进构建新发展格局,确保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。
在国内空间上,处理好不同地区人们之间的关系,不仅东部发达地区要实现青山绿水、民生幸福,西部地区也要通过“双碳”变革实现经济、社会、生态和民生的协同发展,共享祖国发展成果。
在国际空间上,坚持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,顺应国际碳减排大势,扎实做好自身的碳达峰和碳中和工作,树立减排良好国际形象,积极参与全球碳排放国际规则制定,重视与主要贸易伙伴之间碳机制衔接,防范和反对国际碳规则被滥用于阻碍、破坏我国正常发展,维护国家利益。
“双碳”变革本身就含有丰富的“天时地利人和”因素,包括:近中远期的“双碳”变革的主要工作;国内,不同地区、不同时期“双碳”变革的主要矛盾;国际上,与不同国家或经济体在不同时期的关系、主要矛盾等。因此,我国的“双碳”变革不但不应该忽略,反而应该更加重视“天时地利人和”。
“双碳”变革是逆水行舟,说明了其在突破旧模式、打破旧利益格局方面会遇到巨大阻力,这些阻力多是来自于内部。而“双碳”变革要重视“天时地利人和”,说明其在方案设计、路径选择和时机把握上,要充分考虑各种外部条件和因素的影响。
我们在开展“双碳”变革过程中,在推进不同地区、不同行业的“双碳”工作时,应重视分析其所蕴含的“天时地利人和”因素,借助科技发展、市场发展与国际发展的大势,多做顺势而为、因势利导、因时而动、顺应民心之举。
对内,把握好重大战略与政策的启动、调整、退出的时机,避免出台不切实际、脱离国情与发展阶段、以局部获利破坏整体发展的政策与目标,避免出现急功近利、事倍功半的情况,将“双碳”变革有效融入到国内大循环建设工作之中,促进东部与西部、城市与农村、传统产业与新兴产业协调发展。
对外,开展“双碳”变革,倒逼我国产业结构调整,提高我国在全球供应链、产业链和价值链的定位,借助国内大循环和国内消费大市场作用,吸引全球优质资源聚集,不断增强我国创新发展能力,不断增强我国在供给、消费两端对全球市场的贡献,确保我国具有与自身体量相匹配的国际发展空间。
总之,我国“双碳”变革是一场包含近中远期战略、地理空间布局、各种生产关系调整、生活习惯改变以及国际关系重构的复杂过程,机遇与挑战并存。如果能做到主观与客观结合、近期与远期结合、局部与整体结合,在合适的时期、合适的地方做适合的事,将有助于这场变革平稳致远,确保经济社会体系调整到位高效。
二、构建新型能源体系应重视“天时地利人和”
我国八成的二氧化碳排放与能源有关,实现“双碳”目标的关键在于构建清洁低碳安全高效的新型能源体系。当前,我国煤炭、油气、电力等能源条块分割明显,更多采用的是“竖井”式、“胡同”式的发展思路与方案,同时,各大能源央企、国企纷纷编制各自的“双碳”方案,逐渐形成了“煤双碳”“油气双碳”“电双碳”等行业甚至企业“双碳”目标和方案。“你十年达峰,我七年达峰;你二十年中和,我十五年中和”,攀比哗众的成分渐多。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苗头。
即使这些方案是可行的,我们还要注意,一家企业的成功,不能代表整个行业的成功;一个行业的成功,不能代表中国整个经济体系的成功。同样,一个省份的实现“双碳”目标,并不能代表全国目标的成功。道理很简单,我们需要的是国家整体实现“双碳”目标。
供应链、产业链、价值链又将很多原本分散在相关行业的不同企业链接起来,事实上形成了由横向能源品种维度和纵向价值实现维度(即能源转化与利用)相互链接的“大能源”体系。
我们知道,煤炭、油气和电力等能源形式之间存在着复杂的替代、互补关系的,而这种关系的转化大多是以“电气化”为枢纽得以实现,如交通电气化可以影响成品油的消费、电采暖可以影响天然气或煤炭的消费等。电气化、电能替代就是“大能源”体系已经事实上存在了的很好证明。同时,人类社会正在从工业时代向数字信息时代转向,电力系统是数字信息时代的“基础设施之基础设施”,这也说明“大能源”体系的核心是电气化,价值实现路径主要是电能替代。
从能源动力角度而言,新型能源体系就是“大能源”体系,而“大能源”体系就是一个包含丰富的“天时地利人和”因素的复杂系统。脱离开这些因素,新型能源体系或“大能源”体系将变得苍白无力,也将成为没有灵魂的空躯,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和价值。
不同类型能源之间的替代、互补关系的实现,是受到技术发展、资源禀赋、消费偏好、综合成本、存量资产、地理位置等外部多因素影响。这就要求我们在建设清洁低碳安全高效的新型能源体系过程中,需要重视“天时地利人和”等外部因素的影响。
“天时地利人和”对我国新型能源体系建设有哪些具体要求?
未完待续。